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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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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章4裴延林的眼皮颤动了几下，缓缓睁开。他的目光涣散，在麻醉药的作用下显得迷茫而无助。我站在病床尾端，冷眼旁观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男人如今狼狈的模样。“儿子！你醒了！”婆婆颤抖的手指几乎要把那张验孕单戳到他脸上，“你看，虞婉怀孕了！六周了！你要当爸爸了！”裴延林的瞳孔骤然收缩，他艰难地抬起手，似乎想要抓住那张薄薄的纸片。婆婆却已经转向护士，声音尖锐，“医生，快来看看我儿子！他醒了！还有，给我儿媳妇安排最好的产房！”护士为难地看了我一眼，“可是裴太太的胎儿还小，现在还不需要产…”婆婆厉声打断护士的话，“你说什么呢？你知不知道我的孙子有多金贵？”“我就要最好的产房给我儿媳妇休息，我花得起钱。”婆婆不容置疑地命令，随即又想起什么似的，脸色突然黯淡下来，“对了，我儿子他…真的…”医生适时地清了清嗓子，“裴先生需要休息，家属请不要过度刺激病人。”裴延林的嘴唇蠕动着，发出几个含糊不清的音节。婆婆立刻把耳朵凑过去，“儿子，你说什么？”“孩…子…”裴延林的声音断断续续，好像还没有清醒的样子。婆婆立刻会意，转身一把抓住我的手腕，力道大得让我皱眉，“虞婉，快过来，延林想看看你！”我顺从地走到床边，眼神漠视，没有半分怜悯和同情。谁能想到还有这样的事情发生，上一世，可是没有这一出的，难道是那条加了料的鲈鱼产生了蝴蝶效应？裴延林的目光落在我肚子上，眼神复杂得难以解读，惊喜、愧疚，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难过。我听见自己虚伪的声音，“延林，你要快点好起来，孩子需要爸爸。”这句话像一把蜜糖融进裴延林心窝。我看到他眼眸瞬间绽亮出别样的光彩，喉结上下滚动，却语不成调。“真…的…好…”婆婆推着裴延林的病床往VIP病房走去，一边走一边念叨着要请几个保姆照顾我，要给我炖补品，要重新装修婴儿房…她每说一句，裴延林的表情就好上一分。我却在心底暗暗嗤笑，不知道他们母子得知真相又会是怎样一番光景？杜佳瑶站在走廊角落，精心修饰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。她的目光像毒蛇一样缠绕在我腹部，怨毒得几乎要化为实质。我故意在她面前停下脚步，手指轻轻抚过肚子。“杜小姐！”“谢谢你让我丈夫‘快乐’了这么久。”“可是好可惜啊！以后他再也快乐不了，估计也就不需要你了！”她的瞳孔骤然紧缩，妆容精致的脸扭曲了一瞬，“你…！”“你有什么可得意的？我用不了，你同样也用不了。”我嗤笑一声，心中感觉特别可笑，“自从知道你们的亲密行为，我就不打算再用他那根了，所以废不废的，我真的完全不在意。”“也不能说不在意，至少我很快乐！”我再次抚摸上肚子，“况且我这肚子里已经有货了，也不需要他了。”5我没给她再说话的机会，转身跟着婆婆和裴延林的病床离开。背后传来杜佳瑶压抑的啜泣声，在我听来真是无比悦耳。VIP病房里，裴延林被小心翼翼地转移到床上。婆婆像守护珍宝一样守在他身边，时不时用充满希望的目光看向我的肚子。“虞婉啊，你快坐下，别累着了。”婆婆一反常态地殷勤，甚至亲手为我搬来椅子，“从今天起，你什么都别做，好好养胎。”我顺从地坐下，嘴角挂着温婉的微笑，“谢谢妈。”“哎，这是应该的。”婆婆抹了抹眼角，突然压低声音，“那个…医生说的…延林他真的…？”我垂下眼帘，装出难过的样子点了点头。婆婆重重地叹了口气，随即又打起精神，“不怕，老天有眼，给我们裴家留了后！”她双手合十，对着四面八方拜了拜，“菩萨保佑，祖宗保佑…”裴延林躺在床上，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，脸色比床单还要苍白。麻醉药的效果正在消退，疼痛和现实一起袭来。我看到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揪紧了床单，指节泛白。“延林…你还好吗？”他缓缓转头看我，眼神空洞得可怕。嘴唇蠕动了几下，终于挤出一句完整的话，“孩子…你真的怀孕了吗？”“啪！”婆婆一巴掌拍在裴延林身上，“说什么胡话呢？验孕单在那摆着呢！清清楚楚明明白白。”敲门声响起， 是护士来送药，身后跟着外卖员，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的补品。“虞婉，妈给你买了燕窝、阿胶，还有…”婆婆絮絮叨叨地摆出一桌子补品，完全看不出曾经那个对我颐指气使的刻薄模样。我乖巧地道谢，小口喝着婆婆亲手倒的温水。多么温馨的画面啊，如果不知道背后真相的话。“对了！”婆婆突然压低声音，“那个杜佳瑶，我已经让她滚了！以后她再敢靠近延林一步，我打断她的腿！”我故作惊讶，“妈，这不合适吧？她不是延林的…”婆婆咬牙切齿，“要不是她勾引延林去那种地方，我儿子怎么会…！”她说不下去，抹了抹眼泪，“现在好了，你有孕在身，延林也该收心了。”我低头掩饰嘴角的冷笑。昨天晚上，杜佳瑶还是婆婆笼子里的鸡，现在儿子的蛋没有了，鸡也就没有了用处，还真是现实得很啊！这事情的发展还真是出乎我意料，裴延林失去生育能力，而我“怀”着裴家唯一的血脉。现在，是不是就轮到我来掌控游戏规则了。婆婆在一旁絮絮叨叨，“虞婉，你先去休息，千万别累着了。”我点点头，转身时看了裴延林一眼。他正一错不错的盯着我，眼神复杂。我对他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，轻轻关上了门。走廊上，早已经没有了杜佳瑶的身影。我慢慢走回婆婆给我开的病房，锁上门，掏出手机。“苏学姐，我需要你帮我起草一份离婚协议。”6苏瑜在电话那头惊讶地问，“这么快？”“不是说好先收集证据吗？”我低头看着平坦的小腹，“计划有变，裴延林失去了生育能力。”“他以为我怀孕了，这是个好筹码。”苏瑜小心翼翼地问，“他失去了生育能力？而你怀孕了？”我眼神暗淡了一瞬，又恢复清冷，“怀了，可是让裴延林给打没了，他们还不知道真相，只是偶然看到了验孕单就以为孩子还在，我也就将计就计了。”“天啊…”苏瑜倒吸一口冷气，“裴延林这个畜生，他竟然对你动手…”“真是报应，他要是知道唯一的孩子被他打没了，是不是要跳楼自杀啊？”我嗤笑出声，“他会不会跳楼我不知道，我只知道他这辈子都不能人道了。”“真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。”“他让我失去孩子，我就让他尝尝希望破灭的滋味。”挂断电话后，我站在窗前，看着医院花园里散步的病人，心情却出奇的好。当真相大白那天，这个虚伪的幸福泡沫会破裂得多么惨烈。而我，会站在一旁，冷眼看着他们崩溃的样子。戏还得接着演，我又转回到裴延林的病房，还没有进门就看到杜佳瑶梨花带雨的扑在裴延林怀里哭诉。我站在病房门口，看着两人紧紧相拥的画面实在是感觉恶心。掏出手机，将这对狗男女的样子拍得一清二楚。杜佳瑶抽泣着，手指暧昧地在裴延林胸口画圈，“延林哥，都怪我…要不是为了保护我，你也不会…”裴延林温柔地抚摸她的头发，“傻瓜，谁让你这么美，我怎么能看着别人欺负你？”我冷笑一声，直接推门而入。两人触电般分开，杜佳瑶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。裴延林结结巴巴地开口，“虞、虞婉…”“妈！”我带着哭腔拨通婆婆的电话，“您不是说杜佳瑶已经被赶走了吗？那现在在延林病房里的是谁？”电话那头传来婆婆气急败坏的声音，“什么？！那个贱人又来了？”我抽泣着继续演戏，“妈，他们到现在还纠缠不清…看来他们才是真爱…不如我成全他们好了…”我故意停顿一下，声音颤抖，“我去打掉孩子…”“别！千万别！”婆婆在电话里尖叫，“我马上到！”挂断电话，我冷眼看着惊慌失措的两人。杜佳瑶脸色扭曲，嘴唇颤抖，“虞婉，你除了会告状还会什么？”“你不就是怀了孩子，有什么了不起？”我讥讽地勾起嘴角，“现在有孩子就是了不起！谁让我的丈夫为了护你，被人打成…”我眼睛瞥向裴延林，“太监了呢!”裴延林气得在床上捶着拳头，脸色铁青，“虞婉！你说话注意点！”我慢条斯理地抚摸着平坦的小腹，“注意什么？”“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吗？”“既然我的存在就是为了鉴证你们之间的真爱，那不如…”“我现在就去打掉孩子，反正这个孩子我也不想要了…”“你敢！”7裴延林在床上怒吼，却因为动作太大扯到伤口，疼得龇牙咧嘴。就在这时，病房门被猛地踹开。婆婆像一阵旋风般冲了进来，二话不说揪住杜佳瑶的头发就往外走，徒留裴延林在床上喊叫。“贱人！害了我儿子还不够，还想害我孙子！”婆婆的巴掌像雨点般落在杜佳瑶脸上。杜佳瑶尖叫着护住脸，精心打理的头发被扯得乱七八糟。“阿姨！不是这样的！是延林哥叫我来的！”“放屁！”婆婆一脚踹在她膝盖上，“我儿子现在都这样了，还能叫你？”“叫你过来干嘛？端屎端尿吗？”杜佳瑶哭喊着求饶，“阿姨别打了！”“真是延林哥发信息叫我来的！”婆婆闻言更加暴怒，一把揪住杜佳瑶的衣领，“还敢狡辩！我儿子现在连物件儿都没了，怎么可能叫你？”杜佳瑶慌乱地从包里掏出手机，颤抖着点开屏幕，“您看！真的是延林哥…”婆婆一把抢过手机，看到上面的信息后脸色骤变。我适时地走上前，假装不经意地瞥了一眼。【瑶瑶，我想你了，快来医院陪我。】我捂住嘴，眼眶瞬间红了，“妈…原来延林他…”婆婆气得浑身发抖，转身就要找裴延林算账。我假意轻轻拉住她的衣袖，声音哽咽，“算了妈…他现在身体这样，经不起折腾…”“不行！”婆婆甩开我的手，“我今天非要问清楚，他是不是非要气死我才甘心！”我站在原地，看着婆婆怒气冲冲的背影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。杜佳瑶瘫坐在地上，精心画的妆容糊成一团，昂贵的裙子也被扯破了。我蹲下身，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，“你以为爬上他的床就能得到一切？现在他连男人都做不成了，你还图什么？”杜佳瑶猛地抬头，眼中的恨意几乎要化为实质，“是你！一定是你设计的！”我轻笑一声，慢条斯理地站起身，“证据呢？”“你不要像疯狗似的乱咬，逮谁咬谁。”我抚摸着肚子，“不过现在，我倒是很感谢你，要不是你，我怎么会知道…原来不能人道的男人，也会想女人呢？”“不能人道的男人，也会有女人惦记。”说完，我转身就走，身后传来杜佳瑶歇斯底里的哭喊声。走廊上，护士们指指点点，议论纷纷。我走到裴延林的病房门口，听见婆婆正在里面大发雷霆，“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！都这样了还想着那个狐狸精！你是不是非要气死我？”推开门，我看见裴延林脸色惨白地躺在床上，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。婆婆正拿着杜佳瑶的手机在他眼前晃，“你看看！你看看你干的好事！”裴延林虚弱地辩解，“妈…我只是一时接受不了…”婆婆气得浑身发抖，“虞婉怀着你的孩子，你就是这样对她的？”我适时地捂住肚子，发出一声痛呼。婆婆立刻紧张地扶住我，“怎么了？是不是不舒服？”我虚弱地点点头，“肚子有点疼…”“快！快躺下！”8婆婆手忙脚乱地扶我到沙发上，转头对裴延林吼道，“你看看！要是气出个好歹，我看你怎么办！”裴延林挣扎着想坐起来，“虞婉…你怎么样啊？孩子可千万不能有事啊！”我打断他，眼泪恰到好处地落下，“既然你这么放不下杜小姐…不如我们离婚吧!孩子…我会自己抚养…”“不行！”婆婆尖叫一声，“虞婉，你别冲动！妈给你做主！”她转身指着裴延林，咬牙切齿地说,“从今天起，你给我老老实实在医院待着！那个狐狸精要是再敢来，我打断她的腿！”我低头掩饰嘴角的笑意。接下来的日子，婆婆寸步不离地守着裴延林，连手机都没收了他的。而我，则享受着前所未有的“优待”,婆婆每天变着花样给我炖补品，连说话都轻声细语的。一周后的清晨，我接到了苏瑜的电话,“虞婉，离婚协议已经拟好了。还有…证据也都搜集好了，你可以起诉离婚了，至少能分一半的财产。”我勾起嘴角，“太好了，终于可以引爆炸弹了。”挂断电话，我看着镜中的自己。今天的我特意化了个憔悴的妆容，眼睛下面还画了点阴影，看起来就像没休息好一样。医院里，婆婆正在给裴延林喂粥。见我进来，立刻殷勤地迎上来，“虞婉来啦？快坐下休息。”我摇摇头，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放在床头，“延林，我们离婚吧。”婆婆手里的碗“啪”地掉在地上，“虞婉！你这是干什么！”裴延林挣扎着坐起来，眼神惊愕的看着我，“虞婉，好好的，你为什么要离婚啊？”我红着眼眶，声音颤抖，“我们的婚姻自从有了杜佳瑶就再也没有好过！”我从包里掏出一叠照片，“这些…是我找人拍的。”照片上，是裴延林和杜佳瑶在酒店和公开场合亲热的画面。“你早就背叛了我，我是一定会和你离婚的，如果你不同意，我就去打掉孩子。”裴延林听说我要打掉孩子，眼神惊恐，连忙道歉，“婉婉，以前都是我对不起你，我以后再也不会了，我会好好对你和孩子的！你千万别冲动啊！”我双眼猩红，既有对上辈子的憋屈，又有对这辈子仇怨即将了结的畅快。“我再也不会相信你了，我是坚决要离婚的，你不同意，我真的会打掉孩子！”婆婆在一旁都听傻了眼，“虞婉，你可千万别有这种念头啊！你要什么，妈都答应你！”我再次坚定出声，“我只想离婚…否则没的谈。”裴延林无奈只能点头答应，我将离婚协议递给他，最终他签了字。一个月之后，他和我办了离婚手续，我拿到了一半的财产。民政局，裴延林叫住我，“你说过孩子会抱给我养，对不对？”我嗤笑出声，“哪来的孩子，我肚子里的孩子已经被你亲手打掉了。”裴延林目眦欲裂，“你说什么？”“你根本没有怀孕对不对？”“你只是拿孩子当借口，骗我离婚好拿到财产对不对？”9看着裴延林瞬间扭曲的面容，我缓缓从包里掏出那张有些褶皱的检查单。裴延林颤抖着接过那张单子，“意外流产”四个字像刀子一样扎进他的眼睛。“这…这不可能…”他的声音突然哽咽，膝盖一软险些跪在地上，“我们的孩子…怎么会…”我看着他惨白的脸，心里涌起一阵报复的快感，“就是你将我推下楼的那天，孩子就没了，医生说…是意外摔没的。”这句话像最后一记重锤，裴延林整个人瘫坐在地上，双手抱头发出野兽般的哀嚎。婆婆尖叫着扑过来，一把抢过B超单，老泪纵横，“我的孙子…我的孙子啊！”“造孽啊！裴家的独苗啊！”她疯狂地捶打着自己的胸口，精心盘起的头发散落下来，像个疯婆子一样在民政局门口嚎啕大哭。路过的人纷纷侧目，有人已经掏出手机开始录像。裴延林突然爬过来抱住我的腿，眼泪鼻涕糊了一脸，“婉婉…我错了…我真的知道错了…你原谅我好不好…我们再要一个孩子…”我冷冷地抽回腿，看着他狼狈地趴在地上，“再要一个？你忘了吗？你现在已经是个废人了。”这句话彻底击垮了他。裴延林蜷缩在地上，哭得像个孩子，完全不顾周围人的指指点点。婆婆扑过来撕扯我的衣服，“你这个毒妇！你拿着流产的孩子故意骗我们！你让我们大喜大悲…你把孙子还给我！”我一把推开她，整理了下衣服，“要怪就怪你儿子，是他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，也是他自己作没了生育能力。”婆婆瘫坐在地上，突然开始疯狂扇自己耳光，“报应啊！这都是报应啊！我当初为什么要纵容延林找那个狐狸精…我的孙子啊…”裴延林挣扎着爬起来，脸色灰败得像死人一样。他踉踉跄跄地走到我面前，“婉婉…你为什么不早点儿告诉我你怀孕了！”我看着他这副模样，曾经的我会心疼，现在的我只觉得可笑。“早点儿告诉你，你就不会把为了护着杜佳瑶把我推下楼了吗？”“现在这个结果对我来说就是最好的报复，你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，这辈子都不会再有后了。”说完，我转身走向路边等候的车。身后传来婆婆撕心裂肺的哭喊和裴延林崩溃的哀嚎。我没有回头，径直坐进车里。“都结束了？”苏瑜轻声问。我看着后视镜里那对哭天抢地的母子，轻轻点头，“嗯，都结束了。”车子缓缓驶离，将那段充满欺骗与痛苦的婚姻永远抛在身后。阳光透过车窗洒在我身上，暖洋洋的，就像新生的希望。
更新时间：2025-05-10 19:38:54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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